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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建设全产业链视角下的城投转型路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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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43号文提出建立规范的地方政府举债融资机制开始,政府信用和平台企业信用逐步厘清。城投公司开始进行市场化转型,去行政化,不再作为地方政府第二财政。而作为一类特殊的一般性地方国有企业仍然要承担市政基础设施建设的任务,而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天然存在的公益性、建设投资规模大、建设周期长、回报率低的特点,使得城投企业如果继续依靠过去的发展模式将很难长期生存下去,城投企业亟需转型,拓展盈利性产业布局,提高自身造血功能。

就目前城投转型的方向和趋势看,打通产业链各环节的全产业链实业运营是其中的一种模式。该模式下城投公司以原有的基础设施投融资建设业务为基础,转型为城市基础设施与公共服务综合运营商,对城建项目提供从前期组织投资、项目设计、材料供应、施工一直到后期的运营管理等所有环节的服务,不仅做项目建设的总集成商和总承包商,还是城市运营服务商。本文将结合南京卓远2019年城投调研,以城市建设全产业链下城投转型路径为方向进行研究。

一、转型期城投公司业务布局

当前,全国范围内多数城投公司已经实现多样化运营,不仅深耕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公共事业等传统城投业务板块,还有许多城投公司不断进行业务板块的拓展,布局了医疗健康、教育发展、酒店文旅、新能源、股权投资、类金融等业务板块。总的来说,城投公司发展的业务布局可总结为以下几大板块:基础设施板块,经营性地产板块,金融板块,公用事业板块,资产运营板块,资本投资运营板块和文化产业等板块。

案例1:海口城投原来主营业务包括工程项目代建、房地产开发等板块,目前公司正在积极谋划推进城投转型工作。除原有业务板块外,公司积极拓展新业务布局,正在洽谈或者积极寻求拓展的新业务板块包括产业地产运营、通用航空、农业、旅游地产以及城市更新等板块。

案例2:舟山海城建投以前是舟山新城区域的城市建设主体和融资主体,后来城投公司为了更好的转型发展将自己的定位调整为“综合城市运营商”,业务布局也随之多元化,融资建设业务也进一步拓展为集设计、建设、融资、运营为一体的全产业链布局。除城市基础建设外,其拓展的新业务板块包括环保(如危废填埋、污泥处理、建筑垃圾处理)、城市运营(保障房建设、城市绿化、公益设施建设运营)、类金融(如融资租赁)、智慧城市(如市民卡)、教育、养老健康等。

总体来看,转型期城投公司业务布局的趋势和思路主要有两种——多元化布局或者产业链延伸。城投公司或通过拓展新的经营性业务板块实现多元化发展;或通过产业链上下游延伸实现纵深发展。业务多元化发展更多的要根据当地的资源禀赋、市场需求等因素,而产业链条延伸则在一定程度上对各地区城投企业来说更具有普遍的参考意义。

二、城市建设全产业链下城投转型路径分析

城建全产业链的范围和内涵是十分宽泛的,结合城投转型可利用、整合的资源等情况,着重突出勘察设计、建材贸易与工程建设以及管理运营等板块。

(一)城投转型之上游整合——整合勘察设计板块

建筑设计是在建造之前按照建设任务和需求拟定的建造方案,是备料、施工组织工作和各工种在建造工作中互相配合协作的共同依据。设计作为项目建设的前置步骤,对项目投资建设环节起到决定性作用。

案例3:近年来,仙桃城投改制转型工作得到了仙桃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2018年仙桃城投实现了勘测设计院、规划建筑设计研究院整体划转并入。为进一步盘活资产,做好资源整合,仙桃城投后续考虑将两者合并,同时将城投设计、规划、检测等职能并入一起组建城市建设咨询公司,从而实现上游规划设计板块资源的有效整合。

案例4:重庆城投是国内发展比较成熟的一家城投公司,现已发展成为集城市基础设施建设与运营、保障房建设、房地产开发、金融及投资等于一体的大型国有投资运营集团。根据重庆市委市政府关于重庆城投转型发展的指示意见,重庆城投将回归城建主业,定位为做城市基础设施建设项目的总代建和总承包商,而目前重庆城投在勘察设计等方面还存在一定缺失。为了实现从勘察设计到建筑施工、再到管理、运营、维护的全产业链布局,重庆城投正积极探讨往产业链上游延伸,考虑整合市内设计等相关板块资源。

通常地,各地方住建、规划等部门会下设有设计院、勘察院,可能许多地方城投公司并没有将这一块业务纳入自己的版图,后续可以考虑纳入;而市场化运作的、有相关项目设计和管理经验的城投公司也可以向社会提供项目设计、咨询管理等服务,北京城建设计发展集团就是专门从事这块业务的市场参与者。

(二)城投转型之加强建筑施工环节的配套服务

建筑施工是工程建设实施阶段的生产活动,是各类建筑物的建造过程,也是目前许多城投公司主要承担的业务内容。建筑施工过程中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假如城投公司可以无限延长产业链布局,比如在劳动力方面布局了劳务公司,在建材采购方面布局了建材贸易公司,在融资方面又有参股的金融平台或专业的融资部门,这在节约成本、及时施工等方面都将具有极大的优势。因为这一方面减少了中间环节、降低了中间成本,另一方面又可以加强自己对工程的控制力,以保证效率。

单纯的建筑施工类似于制造业的加工环节,利润是有限的。城投公司可以根据实际合理布局业务板块来增加利润点或者服务自身建筑施工业务的发展,拓展布局新业务要能够与传统业务形成协同效应。

案例5:长春城开在投融资、房地产、工程建设、土地收储等市政业务的基础上还布局了建材贸易板块。2017年长春城开建材销售实现了较大贸易额,达到6.9亿元,占其营业收入的91.44%,而同期的工程承包业务收入仅3157.77万元。布局建材贸易等板块不仅可以为自身基础设施建设施工提供原材料,还可以向市场供应材料以赚取利润,另外建材贸易可以为平台公司带来现金流,便于企业融资。

案例6:甘肃公航旅集团是甘肃最重要的高等级公路及重要旅游资源的投融资、开发建设及运营主体,2012年业务拓展至贸易、金融等领域,主营业务趋向多元化、纵深化。近年来,贸易业务占集团营收总额的比例逐年增长,2017年实现贸易额639.85亿元,占到集团营收总额的88%。2017年公司贸易品种新增了水泥,未来集团还将进一步拓展贸易品种至其他公路原材料(如沥青等)。甘肃公航旅集团拓展建材贸易业务,拓展公路原材料品种有助于公司通过批量采购对公路建设成本进行控制,进而发挥贸易业务与公路主业的协同效应。

(三)城投转型之向下游延伸——加强资产运营维护

在前期的项目设施建设完成后,后续的运营成功与否关系着项目能否可持续发展。比如,城投公司在完成地块的土地平整、道路管廓、配套基础设施等先期服务后,可以提供包括配套设施维护、产业招商、产业培育、企业服务、商业运营等一系列项目开发业务。

首先,项目的配套基础设施建设完成后会产生大量公益性或准公益性资产的运营维护问题。作为项目的承建商,在运营维护服务方面已经具备了先期优势,可以无缝接入设施的服务工作。例如,近期上海城建就已经将全寿命周期的理念引入到“杭州文一路隧道”项目的开发中来,提供了投资、建设、运营在内的全流程一揽子服务。

其次,项目建设完成后会形成一系列实体类经营性资产,项目的运营服务商需要通过自主与借助招商的方式经营这部分资产,产生利润。此类产业不仅包括商业/住宅地产的出售与租赁,配套商业设施的运营,还包括加油站、广告牌、停车场、物业等经营性配套的运营。总的来说这类有形资产的运营是目前运营阶段产业的最主要组成部分。

案例7:2015年贵阳城投为建设停车场发行了60亿元的停车场专项债,按照规划这笔资金将用来在全市建设28000多个停车位。停车场是许多城投公司积极布局的一项优质的经营性业务,贵阳市停车场建成后停车收费对于贵阳城投来说将是一项可观的现金流入。

案例8:甘肃公航旅集团除开发建设甘肃省内高等级公路外,自身也承担公路运营的责任。虽然公路通行费收入在营业收入中比例逐年下降,到2018年一季度公路通行费实现收入10.87亿仅占当季营收总额的7%左右,但是其实现的9.26亿利润占集团利润的90%左右。就盈利能力来看,公路收费仍然是公航旅集团最大的利润来源。

投融资体制改革背景下,城投转型的方向就是要布局一些自己有竞争优势的、有一定收益的或者可以为当前业务服务并提高效率的产业。城建全产业链下,争取将投资建造的优质资产纳入自己的运营范围对城投企业和地方政府来说是一种双赢的选择。

三、全产业链模式下的城投转型发展风险分析

城投公司产业布局一旦延伸到产业链上下游,城投公司会因新业务板块中各种不可预测的因素而面临较大的风险。全产业链风险集中于三个方面:一是资源分散导致竞争力下降;二是学习和投资等成本的增加;三是专业性人才的缺乏等等。

城投企业转型时拓展上下游产业链意味着将进入一个陌生的或者不太擅长的领域,这对于企业自身经营能力、学习能力等都是一种考验。企业资源也要从原先自己擅长的领域分出一部分来发展新进入的业务板块,新业务发展需要不断学习先进的经验、技术,这对城投企业来说既是机遇也是风险。尤其是未市场化运作的国有企业,普遍存在经营效率低,薪酬、晋升等体制机制问题限制专业人才引进,市场竞争中难以与民营企业相抗衡等问题。因此,城投企业盲目拓展全产业链发展可能会遭受巨大经营风险,要量力而行、谨慎选择。

四、总结

布局城市建设全产业链是目前城投企业转型发展的一种可选模式。通过投资带动、设计引领,使城投公司项目建设总承包、总集成的能力得到提升,而城市基础设施与公共服务综合运营又会带来两个好处:一是满足政府的要求,满足社会生产、生活的要求;二是使城投企业自身的业务广度和深度得到提升,企业能够依靠项目收益来维持生存和发展,在为城市化发展做出重大贡献的同时,企业也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当然,城投转型中产业的集合不仅仅是量的提升、业务板块的拼接,还需要将不同的业务板块进行有机的整合,产业之间如若不能有效打通,反而会增加运营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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